了。
我背靠着铁门，不敢轻举妄动。
有人在吼，先去数金鱼，数不清楚就打死。
吼声来自挨门口这边。
仓号的最里面，像死亡一样安静。
仓号内没有窗户，白天也亮着灯。
灯光昏暗。
有人拽着我的衣领说，滚里面去，弯腰九十度，面对马桶。
这时又蹿上来几个人，连推带攘地把我弄到了最里面的墙角。
一股恶臭，让我想呕。
借着微弱的灯光，我看见一只马桶就在我的脚边。
有人说，老大的话没听懂吗？
叫你弯腰数马桶里的金鱼。
我支吾说，马桶里没有金鱼。
我站的地方是过道。
过道的边上是大铺，高出过道有三十公分左右。
说话的人站在大铺上，不知道他是听不惯我说话，还是不想听我说话？
他跳起来给了我一脚说，告诉你，到了这儿，是龙盘起来，是虎卧起来。
我只能弯下腰，面朝马桶。
我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。
可叹，人世间，有太多让人不情愿做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。
犹如我数金鱼。
马桶里有半桶屎尿，我的脸被迫压低到离马桶只有几公分的距离。
闻着屎尿的恶臭，我只能选择默默忍受。
因为，我清楚，我反抗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。
我数金鱼，有人在旁边监督。
不时的会问，数清楚了吗？
有多少条？
如果我不回答，就会在背上挨一脚。
如果回答了，无论回答的是多少条，得到的答案都是，错了，继续数。
其实，在昏暗的灯光下，马桶里的屎尿是分不清的。
只能看见黑黢黢的一片。
我装着样子数着，一，二，三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