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文渊听得连连点头,“娇棠你说的对。”“我这就回去,问问爹娘的意思,再问问苒妹妹的意思。”说完,他起身一阵风似的走了。小蛮蛮见舅舅走了,扑到了母后膝上,仰着小脸,软糯地喊了声,“娘。”沈娇棠抱起蛮蛮,帮她掖了掖小衣,笑着道,“蛮蛮很快就要有小舅妈了,高不高兴啊。”小蛮蛮听母后的语气,就知道是好事,在娘亲怀中咯咯笑着。......傍晚,寿康宫中光线晦暗,没点一盏灯,香炉里残余的沉香,散发着陈腐气息。孙嬷嬷低着头,从殿外匆匆走进来,严肃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惊慌。“太后,陛下来了。”老太后面色微怔,缓缓道,“他终于来了。”随即,她摆摆手,“你下去吧,没有哀家的召见,别进来。”孙嬷嬷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,最后下定决心般,应了声“是”。老太后逆光坐在贵妃榻上,看着殷淮一步步走近,苍老的眼中掠过一丝恍惚。仿佛透过他,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。她今日异常地平静,没有像往日那般用尖刻的言语刺他。更没问他“你怎么来了”,只是淡淡道,“坐吧。”殷淮没有依言坐下。他身姿挺拔如松,立于榻前。投下的阴影,将老太后完全笼罩,冰冷的目光,带着审判的意味。“晋王说的没错,昭安确实是朕杀的。”他开门见山,声音平稳却字字如刀。“朕不止杀了她,还杀了两次。”老太后干枯的手指微微一颤,抬眸看他,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浑浊。殷淮逼近一步,居高临下俯视着她,音色残忍而清晰。“第一次,是结束她作恶多端的性命,第二次,是碾碎她妄想破坏朕的江山的恶念。”老太后面露惶恐和心疼,“你说什么,哀家的昭安,真的受了两次的罪。”“没错,”殷淮不疾不徐道,“与其说昭安是我杀的,不如说是你杀的。”他指着她,“纵子如杀子的道理,你不会不懂吧。”老太后面色惨白地垂下头,殷淮残忍的声音继续响起。“你早就知道昭安和陆青山私通,你不但不管,还纵容她残害无辜。”“娇棠被她害过多少次,险些命都没了,你不可能不知道!”“就连她犯下贩卖考题,动摇国本的大罪,你也不惜以死相逼,为她求情。”殷淮冷笑一声,“谁知,她不仅不知悔改,还在白鹤山继续和陆青山苟且。”“不仅将娇棠骗到邺王手中,还要置朕于死地!”他每说一桩,老太后的脸色就灰败一分,因为这些事,她大部分都有所耳闻。可是那是她的女儿,她看着从牙牙学语,长到如花似玉的女儿,她又怎么能狠下心呢。殷淮看着老太后继续道,“朕抓了她一次,让她假死逃到了大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