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六章：钱诺做完这一切后，程锦弯腰把棉签扔进垃圾桶。就在这时，她突然发现自己白大褂的衣角，被人拽住了。程锦脑子嗡的一声，她快速抬头看去。小黑瘦到凹陷的眸子，一动不动的盯着她。缝着线的嘴唇几次开合，都没发出声音。程锦压制住内心的激动，她转过身面对小黑，很有耐心的引导着：“你想对我说什么是吗？”小黑没有反应。程锦也不失望，她继续慢慢引导。“如果你能听懂我的话，就眨一下眼睛。”程锦说完，率先给小黑示范怎么眨眼睛。小黑怔怔的看着她。程锦的视线慢慢从期待变成沉默。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。小黑经历的那些折磨，把他作为人的本能全部抹杀。他的身体只剩下常年训练出来的，如同野兽一般的条件反射。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，程锦继续细声细语的引导着。小黑躺在病床上，手指死死的攥着程锦的衣摆，凹陷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，表情有些渗人。程锦说的口干舌燥，小黑的表情都没有变化过一次。他仍旧在努力张嘴，甚至因为他的动作，原本长好的肉再次撕裂开来，有细微的血丝流下。程锦转身想去拿消毒棉签给他处理一下，但刚一动作，小黑突然挣扎着从床上做起来，攥着程锦衣摆手，青筋鼓起。“啊、啊、啊......”他着急的想发出声音，但只让嘴上的伤越加严重。他的反应吓了程锦一跳，“你不想让我走是吗？我不走，你想说什么，我们慢慢来，不着急，我们不着急。”程锦双手悬空，引导着小黑慢慢平复激动的情绪。“啊......”小黑的声音沙哑，像是老旧的房子被人推开的声音，吱嘎难听。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一点点淌进病号服里。“钱、钱......”“钱？”程锦一愣，什么钱？“钱、钱诺。”他的语气又轻、发音又不准，程锦废了好大的力气，才听懂了他说的是什么。“钱诺？”程锦看着小黑的眼睛，钱诺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，小黑凹陷的眼睛里明显划过一道光。“钱、钱诺。”他艰难的重复着。像牙牙学语的小孩儿，抓到一个词反反复复的说，但他嘴角的伤口并不能允许他这样做。钱诺......程锦按下呼叫铃，进来的护士看到这一幕，有些愣：“程医生？”“帮我给他打镇静剂。”她也想从小黑的嘴里知道更多的消息，但是他嘴上的伤口不允许他再继续说话了，打镇静剂睡觉才是最重要的。程锦低头看着陷入沉睡当中，还死死抓着自己不放的小黑，轻轻叹息一声。钱诺。这两个字到底有什么意义？为什么小黑在精神状况还未稳定的情况下，拼死也要把这两个字说出来？程锦把这个事儿跟霍云说了，办公室里，霍云苍老的面容上带着沉思：“你们一直管他叫小黑，小黑是外号还是？”“他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信息，小黑这个名字是护士给取的，我们便一直这样叫了。”程锦的脑子反应极快，她瞪着杏眸看着霍云：“霍老的意思难道是？”